失去的兩百七十三節課
我從沒想過國中對我來說,會是一個這麼深刻且永遠無法忘懷的一趟旅程。
二零一零年一月,那時我國一,學校正在進行寒輔。寒輔的第一天,我發燒了,原以為那只是個小感冒,沒想到媽媽帶我去診所時,醫生竟查不出我高燒不退的原因,建議我們到大醫院檢查,隔天,我發現我的左腳痛得完全無法站立,那天我到了醫院,醫生說我必須住院留下來觀察,那晚我發燒到四十二度,經過抽血,X光檢查,醫生也研究不出個所以然。過了幾天,我的主治醫師換成了那個分院的院長,我知道這個病絕對沒有我想的來那麼簡單。之後才知道那是敗血症且併發骨髓炎,我在醫生跟爸媽的對話中聽到,我的左腳如果再這樣下去很可能要截肢。「截肢!我才十三歲而已!我不能少了一支腳啊!」我在心裡想著。我的家人都哭了,我也哭了。之後我住在醫院兩個多月,進出了三次手術房,MRI(核磁共振),X光,抽血,不知做了多少次,唯一的好處就是每天都有不同的人來探望我。從幼稚園同學、小學同學、小學老師、親朋好友、班上同學、班導等。
他們總會帶不同的東西過來,有書、水果、日常用品、鮮花、卡片、食物等一大堆東西,在這樣住著兩個月後,我總算保住了我的左腳,出院了。
回到學校的第一天已經三月多了,我拄著拐杖進入教室,大家對於我的歸來,反應好不熱烈,我那時真的好感動。我一直到五月都還需要拐杖才能走路,但那時我才知道原來自由是件那麼快樂的事,至於課業方面,在老師及同學的幫助下,也總算是補回來了。原以為前面的路已經開始順遂起來,但比前面更慘的事竟在不久後發生了。
升上國二時,我之前的病已經完全康復了,但也許是之前心理上的因素,我得到了焦慮症,我開始討厭上學,常不去上課,在班上越來越孤僻,成績一落千丈。媽媽帶我到處看心理醫生,似乎沒有什麼效果,我進出輔導室上百次,對我也起不了什麼作用。那時最常做的事就是請假,我總以精神上的疾病為藉口,常常課上到一半不想上,拿個假單就請假走人。我寫過的假單比我寫過的考卷還多,父母和老師都拿我沒輒。其實我也不想這樣,但我自己也不知該怎麼做。我跟同學的關係日漸疏遠,成績也越落越大截。我過了一整年這樣的生活。
國二升國三的暑假,我總算想開了,我開始努力彌補之前的學業,也開始回復正常的生活。但很多東西沒辦法彌補,時光一流去便不再等人,那請假掉的兩百七十三節課和其他一切,令我既遺憾又非常懊悔。但我現在開始找回我的方向,對於未來也有了目標。如今國中生涯已接近尾聲,那兩百七十三節課已成為提醒我絕不能重蹈覆轍的寶貴資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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